吮住的瞬间两人都有一夕的怔愣,白泉泉睁圆了潮润的小鹿眼,咳红的脸蛋倒是显现不出过多的赧意。
顾时遂垂眸落在指尖的湿意上,湿热柔软如潮水般突然侵袭,也如潮水般倏然退去,一些细碎的画面在脑中滑过。
男人眉头紧蹙,看了眼跪坐在床边努力压着喉间痒意的乖巧少年,侧身从床头抽出两张湿巾擦拭起来。
无声胜有声,白泉泉觉得空气中到处充斥着顾时遂对他口水的嫌弃。
白泉泉轻抚着心口,哑着嗓子软声说道:“对不起小叔叔……咳咳……”
他说着说着又装样子小声咳了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被白泉泉“脏”
到了,顾时遂擦完手就走了。
门一关上,白泉泉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已经洁癖到这种程度了吗?
主动抱他的时候差点给他勒没气了,薛定谔的洁癖,辣鸡!
而且这还是芍药汁的一种呢,治病良药想要都不给还嫌弃?呸!
他还没嫌弃呢!
呸呸呸!
系统的机械音突然想起:[恭喜宿主,治愈度…呃?治愈度依旧为0点。
]
白泉泉:[……你这病,医生怎么说?]
系统委屈:[这次不怪我,是服务器抽风!
]
白泉泉:[真的吗?我不信:)]
系统:[……]
*
顾时遂快步走回卧室,将冷水开到最大,开始近乎刻板地重复冲洗双手。
他脸色苍白眼底却黑沉得骇人,锐气的眉宇紧蹙,额角的青筋偾起,但指尖的湿腻却如附骨之疽,不断灼烧着他的皮肤。
无数细碎的画面在脑中高频闪过:
有他被货车拦腰碾断,意识清晰地感受着血液从他腰间漫延到指尖,直至在他半截身|体周围形成一个腥红的血泊……
有他作为懵懂婴孩安睡在母亲怀中,却能感知到咸苦的泪水和血液先后洇湿面颊,与此同时女人的绝望和仇恨也一并渗入他的身|体……
甚至还有他以第三方视角,看到那个叫玲姨的保姆无意间得知了白泉泉的手术真相,连夜跑到宓园求老爷子救人。
顾老爷子潜心修佛仁名在外,白泉泉又是他一向疼爱的晚辈,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她十五岁被父母卖给大她二十岁的老男人,生下女儿还没抱过就被夫家狠心溺毙,她好不容易跑了出来,她没有任何亲人了,对她来说小主人就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哪怕是拿她的命去换呢。
女人满怀期待,跪在老爷子身前不住地磕头,没想到却等来一句“永行怎么这么不小心?拖下去处理干净点。”
血液漫过指尖,女人死不瞑目……
从他重生开始,这些罪恶肮脏的梦境便如影随形。
起初只是重复前世的细节,然后是母亲,
没想到现在就连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也能被迫感知,还是关于那个少年的……
一旦犯病就有一定触发的可能性,一再加深他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灼痛,让他觉得双手粘满了污浊的血液,只有不断地清洗才能驱散一二。
痛苦累加到难以承受,让他想呕吐想发疯,甚至想割破皮肤一刀刀刮掉这些附着在骨头上的毒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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