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诀陵笑着,扯谎也不作稿。
见宋易睨着他,他也不怕,也笑着瞧他爹。
“你把婚姻大事当儿戏呢?真当你想娶就娶?”
宋易吹胡子瞪眼,“史家重礼又正直,多好的人家,你翻遍魏再找不到第二个!”
“您要这么说,那启州徐家可不比他家好上千百万倍。”
“混账!
魏八世家能同缱都九大家比?”
“我娶的是史家姑娘还是史家太爷?”
“王八犊子!
若不是瞧你有官在身,我一棍子把你腿给打断喽!”
“一棍子打不断罢?”
宋诀陵笑着撒赖放泼,“至少也得十来棍。”
“臭小子,当年你装病,拒了驸马之位还不够,如今宋家江河日下,好容易给你着寻段良缘,你怎能不识好歹?”
宋易拧着眉,“还有,宋诀陵,你给我痛痛快快地笑!
往后路还长,别给我搁一个勾着嘴角的假皮囊往头上一罩,不人不鬼!”
“爹。
烽烟未熄,四面楚歌,人人皆是狼烟下残喘之刍狗,您要我笑,我笑不出来啊!”
宋诀陵垂下了眸子,收了笑,“您也知道,若想事成,今朝你我不可再多一个挂在脚后头的累赘了……”
见宋易闻言没再开口,宋诀陵又恶叉白赖似地拍了拍他的桌,道:“跟您说了啊,这门亲事,我不答应!
如何同史家交代,我再另想对策!
反正宋家名声已烂成这般了,您不介意它更烂点儿罢?那群纨绔明日邀我吃酒,睡晚了起不来,这就走了。”
说罢他高视阔步,把宋易于身后骂他的那些粗话全都当作风般挥去了。
第015章宫阙雀
翌日,朝臣们又不约而同叫起了穷。
兵部尚书颜鹤知上前一跪,同魏千平诉苦道,南疆翎州军饷不足,将士们如今连饭都吃不饱。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工部尚书喻离又怨道,已至涝季,拨给阳北道四州的银子,连给平州一州补坝都不够!
户部尚书史裴面色铁青,冷哼一声:“今儿拨的银子都是户部诸人拨了好些日子算盘,仔仔细细算出来的,需要多少便从国库里支出多少,怎么到了你们手上就不够了?”
那史裴的言外之意是,他们银两不够用,怪不到户部头上,还不快些低头瞧瞧自个儿手上是否沾了腥。
俩尚书垂了头不说话。
宋诀陵沉静地瞧着堂上吵闹,想了一想——若是户部银两没送到,那兵、工二部尚书皆该闹他个不眠不休,可他二人此刻却哑了声,说明这根本就不是户部的错。
可如若他们贼喊捉贼,岂非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宋诀陵想想便知,颜喻二尚书并非心虚,而是不知如何是好,恐怕是地方的官儿手里不干净了。
这魏阳北道早便生了痼疾。
当年巍弘帝将力气全放在了四疆,无力去看顾那阳北道,以至那地儿官匪勾结,就差敲锣打鼓,舞到殿前。
阳南道仅有翎州一州,但被五将门分管。
而其北端的阳北道却有四州——除平州好些外,剩下的那紊州、坤州、离州皆是匪患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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