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语人愤怒地张开嘴,想问个清楚。
企鹅人眼疾手快地再次把他的嘴塞上了,完全忽视了谜语人目眦欲裂的表情。
他急忙拿着刷子用白色油漆刷干净谜语人的鲜血沾到的地方,对着猫女低声抱怨了起来:“导师要求我把他放进没有颜色的房间,你是不是来给我找麻烦的——”
“老板还跟我说要让一条蛇咬伤他的脚底呢——”
“那你刚刚怎么不在我对他染色之前先用那个蛇头咬他?”
“谁让你下手这么着急!”
这场景荒谬到谜语人简直怀疑自己在做梦:这几个邪o教徒是因为怎么折磨他而吵起来了吗?!
等到那个俊美得好像没有骨头的男人默默剪掉他的一缕头发,结果不小心把头发落在地上,再次招来企鹅人破口大骂的时候,他已经放弃开口说话的念头了。
谜语人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的命运。
这群邪o教徒不但折辱了他,还弄出了这么荒谬的仪式,他再次在心里发誓如果能活下来,一定也要让他们知道一下绝望的滋味。
最后,他只闻到一股鲜血和鲜花混合在一起的香气,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
“等你很久了,谜……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一个女声唤醒了尼格玛的思绪。
他低下头,发现自己竟然出现在了一片林地的边缘,头顶亮银色的月光照亮了他的身体,也照亮了他身上那些到处流淌的白色颜料……
一个黑色长裙、头戴礼帽的女人站在他面前,嘴巴微张,似乎对他的模样感觉很意外。
原来他没死!
这个事实让谜语人瞬间重回理性,迅速捋清楚了自己所处的处境。
只要这群人不是一上来就要把他弄死,他就有自信能够翻盘。
“血色珍珠,黑色长裙,你是他们的导师。”
谜语人满不在乎地试图抖掉身上的颜料,微笑着说,“这个称呼似乎能体现出你的内心深处渴望支配,盖因教导正是支配和操纵的重要一环。”
黑衣女子一言不发,微微垂下了眼睑。
谜语人的微笑变大了一些,他忍着脚底的疼痛,一瘸一拐地向她走近:“要听个谜语吗?什么是聋哑的,但总能告诉我们真相?”
那位神秘女子仍然沉默,一只手在空气中勾画着什么,很显然她根本不在乎尼格玛说了什么。
谜语人有些遗憾自己那根趁手的手杖不在身边,但好在他的衣服没被扒掉——他闪电般从袖中抓出一块被打磨成利刃的镜子,毫不拖泥带水地朝那个好像在发呆的女人的脖颈划去!
“啊,找到路了。”
他突然听到那女人嘀咕道,那片镜子从她脖颈的位置划过,但刺了个空——在本该是身体的位置,实际上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谜语人的瞳孔微微收缩,危险的直觉让他顿时浑身僵硬。
“刚刚忘记回答你了……谜底是镜子。”
一个声音在他耳后轻轻说道,“现在,轮到我了……要听个谜语吗?顺便一说,我不喜欢谜语。”
不等尼格玛做出反应,他就像一片被狂风吹走的树叶那样惨叫着向后飞去。
等到他的双脚重新落回实处时,他惊愕地抬起头,看着那扇难以用任何语言描述的巨大的、牡鹿双角形状的门扉。
这扇门的宽度足以容纳一艘巨舰穿行其中。
哪怕它早已面目全非,残破不堪,门扉上古老的文字和背后透出的神秘辉光仍然几乎让他痴迷……
一行歪歪扭扭的文字吸引了他的注意:答出谜语,方可通过。
就在谜语人失神的时候,门旁凹坑里卧着的一个硕大的、受了伤的金色头颅转了过来。
它的声音隆隆作响,从破碎的下颚和嘴巴中吹出的风几乎让尼格玛站立不住。
“何处觅仁慈?”
它问道。
谜语人绝望地看着它——头一次,他发现自己不知道谜语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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