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容易,又是冬天了。
雨季和往年一样来临了,濛濛的天,濛濛的云,濛濛的薄暮,濛濛的细雨。
冬天,总带着那份萧瑟的气氛,也总带来那份寥落的情绪。
俞慕槐坐在他的房间里,抽着烟,望着雨,出着神。
忽然,慕枫在花园里叫着:
“哥哥,有你的信!
好厚的一封!
从美国寄来的!”
美国?美国的朋友并不多!
他并没有移动身子,一年以来,那沉睡着的心湖似乎已掀不起丝毫的涟漪,任何事物都无法刺激起任何反应。
慕枫跑了进来,把一个信封往他桌上一丢,匆匆地说:
“笔迹有点儿熟!
像是女人来的,我没时间研究,世浩在电影院门口等我昵!
回来再审你!”
她翩若惊鸿般,转身就走了。
俞慕槐让那信封躺在书桌上,他没有看,也没兴趣去研究。
深深地靠在椅子里,他喷着烟雾。
模糊地想着世浩和慕枫,世浩已受完军训,马上就要出国了,明年,慕枫也要跟着出去,就这样,没多久,所有的人就都散了,留下他来,孤零零的又当怎样?属于他的世界,似乎永远只有孤寂与寥落。
再抽了口烟,他下意识地伸手取过桌上那信封来,先看看封面的字迹。
猛然间,他心脏狂跳,血液陡地往脑中冲去。
笔迹有点儿熟!
那昏了头的慕枫哪!
这笔迹,可能吗?可能吗?自从海鸥飞后,一年来任何人都得不到她的消息,鸿飞冥冥,她似乎早已从这世界上消失!
而现在,这海外飞来的片羽哪!
可能吗?可能吗?那沉甸甸的信封,那娟秀的字迹,可能吗?可能吗?
手颤抖着,心颤抖着,他好不容易才拆开了那信封,取出了厚厚一沓的航空信笺,先迅速地翻到最后一页,找着那个签名:
是不是还是你的——
羽裳?
他深抽了口气,烟雾弄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抛掉了手里的烟蒂,再深深吸气,又深深吐气,他摇摇头,想把自己的神志弄清楚些,然后,他把那沓信纸摊在桌上,急切地看了下去:
慕槐:
昨夜我梦到你。
很好的月光,很好的夜色,你踏着月色而来,停在我的面前,我们相对无言,只是默默凝视。
然后,你握住了我的手,我们并肩走在月色里。
你在我的耳畔,轻轻地朗诵了一首苏轼的词:“天涯流落思无穷,既相逢,却匆匆,携手佳人,和泪折残红,为问东风余几许?春纵在,与谁同?”
醒来后,你却不在身畔,唯有窗前月色如银,而枕边泪痕犹在。
披衣而起,绕室徘徊,往事如在目前。
(第1页)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