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使女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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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听听。”

他说。

口气疏远了些,但明显警觉起来,或者这只是我的想象。

“Nolitetebastardescarborundorum。”

我念出来。

“什么?”

他问。

显然我的音没有发对。

我不知该怎么念。

“我可以把它拼出来,”

我说,“写下来。”

这个新鲜大胆的主意令他迟疑了片刻。

可能他根本不记得我会写字。

在这间屋子里,我从未握过任何一种笔,连得分也从未加过。

女人不会加法,他曾经开玩笑地说。

当我问他是什么意思时,他说,对女人来说,一加一加一再加一不等于四。

那等于几?我问,以为他会说等于五或者三。

还是一加一加一再加一,他回答。

可这会儿他却回答:“好吧。”

接着便隔着桌子把他的圆珠笔扔过来,几乎有些不顾一切地,仿佛在接受某种挑战。

我环顾四周,找能写字的地方,于是他把计分簿递给我,就是那种案头使用的记事簿,每页顶端印有一张小小的圆形笑脸。

这种东西仍在继续生产。

我用印刷体仔仔细细地写下那句话,凭着头脑里的记忆,按照橱柜里这句话的原样,一笔一画抄写下来。

Nolitetebastardescarborundorum。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之下,它既不是祷文也不是号令,仅是一句可悲的涂鸦,被人胡乱涂写下来,之后又弃之不理。

笔握在指间的感觉真是舒服,简直像具有鲜活的生命。

我能感觉到它的威力,它那包容万语千言的威力。

笔是嫉妒的对象,丽迪亚嬷嬷常说,她引用的这句话是感化中心的又一格言,为的是警告我们远离此类物品。

千真万确,它让人产生嫉妒。

就这么握着都让人嫉妒。

我对大主教的笔嫉妒不已。

这是又一件我渴望偷偷拿走的东西。

大主教从我手里接过有圆形笑脸的纸页,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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