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悔自己穿了黑色西服,还打了领带。
但是他觉得在这样的场合,还是应当穿得庄重一些。
他摸了摸上衣口袋里那张重要的纸条,而后把它往口袋下面塞了塞。
在他乘车前往市区的路上,吉里安诺的阴影一直萦绕在他的脑际。
他记得有一天早上他亲眼看见一辆满载宪兵的电车被炸毁,这是吉里安诺为报复把他的父母关在这座监狱所采取的行动之一。
他再次感到不解,这个曾经听他上过文学经典课程的温文尔雅的学生怎么会犯下这么严重的罪行。
虽然沿途这些建筑物墙壁上的标语已经没有了,但他仍然可以想象出经常出现在这些墙壁上、用红色大写字母书写的“吉里安诺万岁”
。
可是,他的教子寿命并不长。
不过一直使他感到不安的是,吉里安诺是被他终身的朋友和儿时的伙伴杀害的。
这就是为什么接到要他送交上衣口袋里那张字条的指示之后,他感到非常高兴。
字条是唐·克罗切派人送来的,上面附有具体的指示。
电车在乌恰敦监狱前停下。
这座监狱是一幢长长的砖结构建筑,由一道带铁丝网的围墙把它和马路隔开。
它的大门口有岗哨,围墙四周有全副武装的警察巡逻。
赫克特·阿多尼斯持有全部必要的文件,所以被准许进入。
他由一名看守领着来到医院的药房。
一个叫库托的药剂师接待了他。
此人穿着西装,系着领带,外面套着一件洁白的大褂。
出于某种微妙的心理,他也决定逢场作戏,穿得正规一些。
他很客气地与赫克特·阿多尼斯打招呼,接着两人坐下等候。
“阿斯帕努是不是按时服药?”
赫克特·阿多尼斯问道。
为了治疗肺结核,皮肖塔仍然需要服用链霉素。
“哦,是的,”
库托回答说,“他非常注意自己的健康,连烟都戒了。
这是我在囚犯中注意到的怪现象。
他们自由的时候,不把自己的健康当回事——烟是拼命地抽,酒是不醉不罢休,搞女人就搞个精疲力竭。
他们睡眠不足,运动很少。
可是等他们要在监狱中度过余生的时候,他们又是做俯卧撑,又是戒烟,还注意自己的饮食,无论做什么都适当有度。”
“也许是因为他们没机会干别的事。”
赫克特·阿多尼斯说。
“哦,不,不,”
库托说,“在乌恰敦这里你要什么就有什么。
看守穷,囚犯富。
所以钱在这里转手是合情合理的。
在这里什么坏事你都可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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