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个傍晚,他没有来吹哨,说醒醒,尊敬的先生,
让我们去买可乐,然后我们去海湾岩石洼里捉虾去。
最初,你扫视天空寻找你为他做的那只龙风筝。
不在那里。
那天晚上他没有像往常一样从管子后面的阴影中,
从那烤鱼的气味里蹦出来。
第二天也没有。
他消失了。
没办法,你到工厂里找他,在地窖里,在海边,
在他没有人用的冰箱里,没有结果,你问那个在广场
卖软饮料的人,或是那个台湾店主:背心,卡其色短裤,
H形的吊裤带?总是提着一个装满蜗牛和可乐盖子的口袋?
没有用。
这里有很多孩子被遗弃,口交者、乞讨者、
扒手,谁知道谁是谁?那个你今天早上问过的渔夫,挤眼窃笑,
有什么关系,再找一个替代,
他那样的这里多着呢。
他是被绑架了?迷路了?
淹死了?或者在哪里找到另一个叔叔?昨天你刚给他
洗了头;那男孩挣扎了一下,但傍晚回来带给你一件礼物:
一条活海蜇在一听海水里。
伤感好像遍地蔓延的石头:
那男孩不在这里。
走了。
那曾经在这里的男孩离开了。
那男孩
走了。
丢了。
连同他装满蜗牛的蓝色袋子和橡胶底的凉鞋,束着
一条磨损的绳子。
一个风尘的男孩,很乖巧,他发现你很奇怪,
你怎么了,堕落天使的笑,天真诱人,纯洁而
聪明,但是突然一只受惊的小猴子会紧紧地偎依在你
怀里,为获得关怀蜷缩和往里钻。
你没发现他。
他走了。
那个曾是你的小男孩走了。
今天晚上在广场有三个霓虹灯招牌,用锡兰语和英文写着:
仙都舞厅,这里的第一杯和最后一杯免费。
要了杯杜松子酒。
和一个容易上床的女孩聊了一会儿,顺便说一句,她也叫仙都。
一个男孩。
丢了。
不是我的。
消失了。
不知他叫什么。
他总是叫我
“尊敬的先生”
,我叫他“到这里来”
。
八岁。
或是六岁。
谁说得清?
这里太多孩子被弃。
也许他需要帮助。
他可能
在黑暗中向我尖叫求救。
或是再也叫不出来了。
铁栅栏的
对面,是只被撕成碎片的风筝。
另一只风筝。
不是我们的。
温暖的雨在空中连着下了几个小时。
坐下,哀伤。
时间有的是。
仙都在天亮之前都不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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