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我们赤诚而蒙昧。
反常的社会生活必产生反常的心态,种种不可思议的行动便是反常心态的外化。
因此“悄悄话”
一眼望去,满目荒唐。
为强调一种荒唐效果,使人们透过荒唐去重新审定整个民族的素质,我在《悄悄话》的创作中背叛了我曾经的手法。
在人物设计中,我也企图挣脱人物命运的困扰,尽管它长久以来作为小说主动脉存在着。
我给每个人物设计了怪癖。
他们的怪癖可以说是社会荒谬因素的浓缩。
或者说,这种怪癖不是通常理解的怪癖,它成了一个个似是而非的人物符号。
《绿血》之后,我试着不通过性格刻画来写人,写个性而不是性格。
也许这种“人物符号”
求得了一点神似。
它谈不上丰满、真实、多侧面,但我认为比起《绿血》,它向人的本质迈进了一步。
在“悄悄话”
写作前,我把握十足,感到这部小说我一定会写得出色,但掩卷之后,尤其几个月后重翻一遍时,便十分恼恨自己,无一处不是言不达意,较深的思考到纸上竟如此肤浅,几乎没一个段落让我得意。
但鉴于我目前的才力,也只好充满遗憾地送它上路。
记得我发过誓,这部小说若写不好,就永不再写,看来我对我拥有的生活、细节过分依赖,也对自己的聪明寄希望过大,结果自己辜负了自己。
三十岁的今天,我把“悄悄话”
自胸怀捧出,若有所得又若有所失。
荒唐年代的荒唐事,我也庄严地参加进去过,荒唐与庄严就是我们青春的组成部分。
但我不小看我的青春,曾经信以为真的东西,也算作信仰了。
凡是信仰过的,都应当尊重。
我尊重它,写下它,便对自己的青春有了交代。
作者一九八七年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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