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母一直不知道这件事。”
艾丽逊说,“我在灌木林里一直躲到天黑,然后一口气跑回家去。
我从侧屋爬进了自己的卧室。”
“你为什么不跟别人说?”
罗德里克问道。
艾丽逊耸了耸肩膀,答道:“这只是我私人的一件小事。
过后,我有工夫思考时,我知道我的养父母会生气的,但不是对我生气。
我想最好还是不告诉别人。
我并没有受什么损害。
事后回想起来,也无所谓了,对吗?”
“那个想好好揍你一顿的男人后来怎么样?”
“后来我再也没有见到他。
我第一次受处罚,是两年以后的事。”
“等一等,”
罗德里克说,“你刚才说你当时就知道自己是低级人——你一直就知道,但那是第一次有人向你揭破。
那以前你是怎么知道的呢?是有谁对你说的,还是从哪件事开始知道的?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艾丽逊回忆着。
人们可以看出她在思索。
可是,她却只能说:“我不知道。”
“算了。”
罗德里克说道,仿佛这并不重要,“两年以后发生了什么事?”
“或许我夸大了这些小事的重要性,”
艾丽逊抱歉地说,“这些事确实是发生了。
可是当我说‘两年以后’时,也许我没有说清楚:在这两年里几乎没有发生什么事,也没有人说过什么话或做过什么事,让我想起自己是机器人而不是天然人。
“大约十六七岁时,我突然显露出打网球的才能来,我从小就打网球,但只能打前排,在场上跑来跑去。
后来我取得了出人意料的进步,加入了一个新成立的俱乐部,被选中参加一次重要的比赛。
我参加了单打、男女混合双打和女子双打。
我打得不错,但这是题外话。
“赛完球以后,我的双打伙伴告诉我,更衣室里有人找我。
她说话的样子有点蹊跷,可我猜不透是怎么回事。
我心想会不会是犯了规,忘了跟谁碰头了,弄错了比赛场数?要不然是不是忘记了朝东方行三鞠躬礼?——你们都知道那些俱乐部的名堂。”
“不,我们不知道,”
格立厄法官说,“我们什么也不知道,记得吗?你告诉我们吧。”
出乎意料之外,不可捉摸的罗德里克却对他赞许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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