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阵子我开心极了,我想,虽然我又胖又丑,可是,居然也会得到一个人真心的爱啊……”
手依旧很温柔地、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他的头。
他下意识地咬住了被子。
“可如意夫人发现了。
她让人杀了那个男人,并且给我两条路选:一,杀了你;二,虐待你,把你养成废物,以报复阿月的背叛。
我怎么能杀你呢?你是我含辛茹苦地养到两岁的啊,你第一个会说的词,是‘婶婶’,而不是娘啊!”
他拼命地咬着被子,咬到嘴里都渗出血来。
“我只能选后者。
我把你用铁链拴起来,我把你养得很胖,我每天骂你……这样,那些监视我的人就会回去禀报给夫人知晓,我确实在虐待你。
可是,夜深人静时,给你盖被的人是我,端屎端尿给你洗澡的人是我,让你活着的人,也是我啊……我只是个无知妇人,只想着别让你饿着冻着就行,我想不出更好的保护你的办法啊……”
对方突然一把抱住了他的头,紧紧搂在怀中道,“对不起,鹿鹿。
对不起……”
粗麻摩擦着他的脸,他想好疼啊,为什么会这么疼?然后
,他的眼泪流了下来,濡湿了粗麻。
再然后,粗麻就变软了,不再那么疼了。
不知过了多久,胖婶松开了他,然后就听到“哐哐”
的声响,手上忽然一松,链子,被砸断了。
心里有什么东西,也似被砸断了一般。
时鹿鹿呼吸一滞,抬起手,被子掀起的缝隙带来了光,半截铁链在他手上晃荡,一闪一闪,异常刺眼,又异常明亮。
等他终于把被子彻底掀开时,胖婶正好转身离开,肥硕的身躯步履蹒跚,她走向光,再然后,被光吞噬……
时鹿鹿猛地醒来,发现刚才的一切果然是梦。
他还躺在医馆的房间里,鼻息间全是各种各样的药味。
柔软的锦被,白皙的砖墙,高阔的屋宇,床榻旁的花插里摆上了一簇新的鲜花。
一切都与梦境截然不同。
敲门声响了起来,紧跟着,姬善的脑袋探了进来,道:“寿星公,还赖床?”
他恍惚间想起,今天是十月初一,他的生日。
姬善手里提了个篮子,篮子里赫然摆着两个红鸡蛋。
“生日,就要吃红鸡蛋啊。”
似乎有个声音如此对他说。
分明眼前才是现实,却给他身陷梦境的错觉。
姬善走到榻旁,拿出一个红鸡蛋敲碎,开始剥壳,道:“快起来洗漱,不然不请你吃。”
于是时鹿鹿下榻去梳洗,梳洗之时,他抬起右手,右手手腕光滑,并没有留下什么铁链的痕迹。
等他洗漱完时,两个鸡蛋都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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