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毒尚不食子。
他对我却从不留任何情面。
当年恨他恨得咬牙切齿,如今想想,却有几分怀念。
」三年前,老王爷战死沙场,秦兰溪袭了爵位。
一世人有半世是在烽火狼烟里虚度,临终前最後一眼却仍是一片血红,看不见半分太平盛世的痕迹。
「你总说羡慕我有父亲,呵呵,其实谁又知晓谁的苦?」瞟了一眼沉默的赫连锋,秦兰溪低头自嘲,「不过,他跟你说过同样的话。
本王太软弱,以本王的性子是干不了大事的。
」
赫连锋慌忙抱拳,躬身道:「属下不敢。
」
秦兰溪摆了摆手,转头问傅长亭:「道长呢?对俗家父母可还有印象?」
「师尊说,贫道为济世伏魔而来。
」
许久之後,也有人问他相同的问题。
冷面的道者一五一十这般坦言。
那人止不住歎息连连,别开脸,没好气抱怨:「你这木道士!
石头里蹦出来的吗?叫人半句贴心话都说不上来。
」
当然,那是许久、许久、许久之後的事了。
豆子没有朋友,总是孤单一人。
秦兰溪忍不住上前问他:「豆子,你不寂寞吗?」
小小年纪的孩子或许连寂寞是什么都不懂,却认认真真地摇头:「阿莫和我玩。
」
「那是谁家孩子?我怎么没见过?」
豆子再度摇头:「阿莫就是阿莫。
」
地上散落着长短不一的细竹片,竹片底下压着一张画着图画的薄纸。
纸上线条潦草,看起来是画着一条鱼。
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孩童笔迹。
秦兰溪俯身去拾:「做风筝吗?哥哥帮你吧,做个又大又漂亮的鹰。
」
手方伸到一半,孩子突然站起身,绷着脸直挺挺挡在面前:「和阿莫一起,说好的。
」
他的表情严肃郑重,不容有半点疑义。
秦兰溪没来由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收回手,垂下嘴角,冲着赫连锋与傅长亭无奈一笑。
赫连锋哑然失笑。
傅长亭目光如刀,一眼在竹片间发现一样翠绿色的事物,是一个玉坠子,做成了荷叶的模样,叶上开着一支荷花,半开半闭,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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