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的话,再次让韶音紧张起来。
韶音没有想到,原来这宫里的人都不是看起来那般模样,在他们的表皮之下,都藏着一只只凶猛的怪兽,只要那怪兽一张口,一动獠牙,就能将她撕得稀碎。
贵妃见她低着头不说话,要伸手去抬她的下巴。
韶音将头压得更低,压下心里的恐惧,对贵妃说:“奴才身上脏污,唯恐脏了娘娘的手。”
贵妃面色一凛,满眼不怀好意的笑也渐渐散去,审视的目光落在韶音身上,好似在判断,她是否真的满身脏污。
最后她冷艳着一张脸收回手,轻哼一声,起身说了个“滚”
字,便摆着衣裙,去往皇后宫中。
慈宁宫主殿的门开着,这一切都落在皇后眼中,她看着韶音离开,这才将视线转移到贵妃身上。
贵妃向皇后行礼,皇后免了她的礼,并赐了座,再问她:“你今日过来是有何事?”
贵妃撤了脸上那些轻浮的神色,对皇后说:“是为了军费而来。”
皇后也正了正脸色:“本宫知道这一仗不得不打,可是国库空虚。”
贵妃的声音带上些许讽刺:“国库空虚难道不是他胡乱挥霍,所至,如今要修什么行宫,还要大半万寿宴,这用的不都是银子吗?”
“冬日到了,边疆的战士吃不饱饭,连一身棉衣也没有,我父兄为此愁白了头发,他在这宫里倒是整日奢靡!”
“梁芙君!”
皇后拍了桌子,“你应当知道这话不是随便可说的!”
贵妃敛下神色:“我知晓你不会去他那里告状。”
“可若是隔墙有耳呢?若是被其他有心的人听了去,你自己这条命折在了深宫之中,倒不会有人怜惜你,可你父兄和边疆几十万的战士怎么办?你可有曾想过他们!”
“祸从口出如此浅显的道理,不用我来教你吧!”
贵妃被皇后骂得眼眶微红,却又显出半分硬色:“我说了又如何?大不了我和他同归于尽!
姐姐你让你儿子上位,你们坐在那个位置上,我倒是不用担心我的父兄和他们手下那几十万的战士!”
她这话说完,皇后立刻站起身,来到她身边,亲手捂住她的嘴,满眼冰冷狠厉:“你以为我不敢要了你的命吗?你以为我平时对你和颜悦色,便任由你胡乱为之,把我也拉入那深渊之中?”
两人脾气冲撞在一起,一时分不清胜负。
但她们也知晓,她们并不想争夺口舌之胜,贵妃所提到的边疆的战士、军费以及这一仗应该如何打才是最重要的。
若是不打,受苦的是百姓,被割裂的是国土,这是她们身在后宫的后妃也不愿意看到的。
可对于皇上来说,这些悲惨却好似无足轻重。
皇后也知道,那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的皇帝。
她闭上双眼,对贵妃说:“此事不能太过着急,我们共同想办法。”
之后几日,韶音换了一套新衣服,依旧在皇后宫中伺候。
却不想这一日皇帝来了。
他喝醉了酒,满腹牢骚到了皇后宫里,看着皇后的眼神也格外不善。
皇后还未开口,他便将桌上的茶盏扫在地上,茶水和雌盏碎片铺散一地。
皇帝却冷笑着看向皇后,好似在挑衅:“皇后,你的父兄和贵妃的父兄,倒是同仇敌忾,在那朝堂上将朕批得一无是处,怎么,朕要修一个行宫,要办一个万寿宴,都碍着你们的眼了?”
“朕今日就告诉你们管家,这行宫和万寿宴朕都要!
至于军费,那是户部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皇后的哥哥正是户部侍郎,她的父亲是内阁大臣。
户部管着国家钱粮税收,皇帝他不会管户部的银钱为何不够?他只管自己想用钱的时候,能不能从户部拿出钱来就够了。
皇后听了皇帝这话,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表现出来。
她只能沉下眼,温声安抚皇帝:“皇上,您是喝多了身子不舒服是吗?我让御膳房给你准备一些醒酒汤。”
皇帝却根本不买她的账,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拖在自己身前恶狠狠地说:“朕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冷漠无情的脸面,你纵然长得美貌又如何,就冲你这模样,也无法挑动朕的心绪!”
“不过今日,朕要将你这面具撕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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