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瘪的哭声,混着漫天的纸钱落下来。
一队披麻戴孝的人护送着一具棺木往城外走,领头的,正是在元宝堂吃了苦头的夫妻。
此刻,两人号得比谁都大声,嘴里大声地喊着“娘啊娘啊”。
送葬队伍很长,人很多,大概是老太太一生中最热闹的场面了。
桃夭跟磨牙站在街边,目送着他们远去,磨牙捏着念珠,习惯性地替不认识的亡者诵经。
旁边几个路人窃窃私语:“那不是成衣店的郑老板么,听说他老娘病死了。
啧啧,这场面真大。
孝子啊!
”
“可我咋听说他老早就让他娘搬出去住了?”
“是么?”
“好像是。
唉,管他呢,人家有钱,能给老母亲风光大葬,也是尽了孝道啦。
”
桃夭瞟了他们一眼,看着远去的队伍与一地纸钱,嘴角边露出一丝不屑。
再热闹,再孝顺,也跟死去的人无关了。
有些道理,鸟明白,人反而糊涂了。
难怪叶逢君对他们那么不友善,她想着昨天看见的那一幕,摇头一笑。
“别念了,走走走。
”她拍了拍磨牙的光头。
“去哪儿呀?”磨牙问。
“现在是你说要云游,当然你说了算。
”
“哦……那我们往汴京去吧?听说那里很热闹呢,有善心的施主也一定很多。
”
“随便,先往那儿走吧。
”
“桃夭,我有点饿……”
“我没钱。
”
“你有,你荷包是鼓的。
”
“说好你自己去化缘的!
!
”
冬日难得的阳光里,两个人加一只狐狸,在熙攘的街市中吵闹着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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