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一只脚踩在地上,一只脚踏在水中,将杯里的永恒之水倒进另一个杯子马里兰州的一个停车场,一排排挡风玻璃、镀铬把手、曲线柔和的珐琅挡泥板上闪烁着阳光。
辛辛那提·伯恩斯把老敞篷车停好,莫莉则站在碎石地面上喊着:“往左,亲爱的,再左。”
他把车钥匙抽出来,结果掉到了两辆车之间。
辛希[11]说道:“你个小东西!
小混蛋!
你说你混不混?混不混?”
他把孩子高高举在空中,逗得孩子叫了起来。
莫莉赶忙跑来。
“辛希,你拿钥匙,我抱孩子。”
他把婴儿递给她,婴儿从老赌徒的外衣口袋里拽出一块湿巾,耀武扬威地挥着。
“来,宝贝。
让爸爸好好捡钥匙,别踢妈妈肚肚了。”
大个子把婴儿扛在肩上,把帽子交给莫莉拿着,然后往看台上走去。
赌徒把孩子挪挪位置,看了看手腕上的秒表。
“时间还多着呢,亲爱的。
咱们押的是第三场。”
他们在路上买了蔓越莓雪葩。
辛辛那提突然说:“莫莉,你抱着咱家小天使。
圣路易斯的杜威来了。”
它从场后优雅地走来,跟着一个身穿泡泡纱外套、表情阴郁的宽下巴男人。
辛希拿了一盒火柴,用粗壮的、指节长着红毛的手指夹住,动作很温柔,好像在穿针引线似的,然后把一根火柴插进了杜威的蹄铁底部和马蹄之间。
划着火柴后,他蹑手蹑脚地退了几步,然后大步朝着妻子和儿子走去,娘俩正在冷饮店后面看着他。
火柴燃尽的时候,长脸骑手像是被绳索拉起来一样一跃而起,开始拍打自己的脚。
莫莉、辛希和小丹尼斯站在冷饮店的角落周围,看着场内的情景,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
莫莉把雪葩也扔了,丹尼斯一见妈妈的扔掉了,也开心地把自己的扔掉了。
“哎呀,怎么了这是?”
辛希晃荡着兜里的零钱说,“你接着看,我等会儿来找你们。”
回来的时候,他手里捧着四杯雪葩。
“来,宝贝们——舔一个,扔一个。
杜威可是‘舔’火的好手。
它马蹄子上被人放火得有一千次了吧。
我自己动手起码也有十来次了。
咱们上看台吧,宝贝。
我先把你们安顿好,然后就得去看这个小浪蹄子上第三场了。
它命大着呢,你真是太纯洁了。
你不知道,这是爱尔兰人的把戏。
它要是摔断腿了,咱们可得找那个混蛋说道说道。
管他呢,反正咱们应该收手了。
每天早晨我醒来,满眼都是那个墙纸,我就想塞给你五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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