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靠的这么近,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这夜,月光如水,由窗外洒进来,勾勒出清幽略微凹陷的双眸,她的肌肤雪白,却不再是苍白的颜色,多了一分生气的红润。
“嚓”
声轻响,火盆之中有火星爆响,在空中划出一道小小弧线,带着乳白色的尾线。
清幽梳理着自己的长发,一下,又一下。
她的长发,初初染上的颜色,有些褪去。
昨日她又悄悄染了一回,她不确定凤绝有没有发现自己的长发呈现出了诡异的棕红色,既然他装作不见,她亦不会多赘言。
今日,已是他们来到夜都的第十日了。
果然不出那名蓝衫公子所言,自第五日起,她已是完全康复。
那名蓝衫公子开出的药方,所煎之药极苦,药性极烈,饮过之后,腹中绞痛不已,几乎能将人折磨得死去活来。
此刻,一豆如火,她将发丝卷在指尖,望着铜镜怔怔发愣。
屋中,静谧如水,只听见她每一次的呼吸声,渐渐滞涩,渐渐似惊涛骇浪,拍打着她即将溃堤的心岸。
身侧,空落落的无人。
她不知这几日凤绝究竟去忙些什么,也不知他究竟来到夜都要部署些什么。
她的脑中,只反反复复回映着,他陪着自己一道喝下那极苦药汁的画面。
长夜戚戚,漫漫一日又一日,她身染瘟疫,无人敢靠近,一切都是由他亲自打理。
一袭湿巾,他总是轻轻拭过她的唇角,替她,擦去褐色的药汁。
人人都害怕被传染瘟疫,都害怕死。
他,就不怕么?一起喝下那苦药,她痛,他应当也会痛。
可是,他却总是默默坐在门前,独自吹奏着玉箫。
每每辗转疼痛之时,箫声,却在那一刻响起。
脉脉一线,不绝如缕,清晰圆润的箫声,被夜风送来,清晰入耳。
拥被而坐,她顿觉所有的疼痛与不安都沉淀下去,只剩这一刻的箫声,仿佛山涧静谧处的一泓清流,直流到心坎里去。
她依靠在床侧,但见屋外月色溶溶如梨花,看着他在月下吹箫的身影,看着满天星辰光辉洒落,静默良久,终,在悠悠荡荡的箫声中入睡。
夜夜如此……她欠他如此人情,将来要如何偿还?*次日,凤绝带着清幽一道去落云山系夜都城郊巡视地形。
由于清幽大病初愈,不能多吹冷风,凤绝照例给她围上了白色纱巾,遮住了她的容颜和头发。
他们纵马在山间穿梭,险峻处,风景最是秀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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