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瑶在一个没有锁上的门里,自己狂悲、狂喜,都是她折磨她自己。
梦与现实之间,只有一扇门的距离,仿若这么多年来,她从来都没有锁上的心门,只是少了许柏林来敲。
他甚至从来都没有来敲过。
这么些年来,她孤单度过的日子里,他许柏林只需要一滴眼泪或是一个电话,她就足以崩溃,再回到她身旁。
她灵魂出轨,却始终忠于她的身体。
她这一辈子惟一记得也惟一用心有过的男人,仍是许柏林。
只他一个许柏林。
可他没有敲门。
从未敲过门。
或许,从未想过敲过门。
他不勇敢,不肯全力地来谈爱,她今后便不会还他开阔的胸腔。
她永不会再让他敲门!
于是她擦了擦眼泪,从床上拿起电话,开机,然后把电话放进口袋,带上钱包,掩门出去,想吃一点早餐。
天气那样冷,人情那么淡薄,她要对自己好一点。
电话响了。
那个号码她记得。
是许柏林。
她抱着电话,想都没有想就钻进了楼梯。
一路拾梯往上,铃声伴奏的鼓点之下,奏出她内心最高贵的那支安魂曲,脚步雄武有力,震得声控灯伴着她拾级而上的脚步一路为她亮起。
如同那些闪着光的记忆,亮起,熄灭,一路往上,又急步退后。
因为蒋维,许柏林知道电话的那一边就是顾轻瑶了。
这一个电话,许柏林打了二十二次。
这二十二次,拼凑出顾轻瑶冲上三十五楼废弃阳台的整个路程。
顾轻瑶就站在三十五楼,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她看起来并不苍老,也不疲惫。
悲伤也有营养,恐高的人再不畏惧那些缺陷之美。
这一刻她足足百米之高,灵魂、身体,任何都轻触不到!
最长的距离,相距不过天和地,她站在这中央,那么单薄,像一片叶,一页纸,这是她失去所有感性的最好的时光。
她从响着铃声的手机上将电池卸下来,把卡抠出来,然后从三十五楼的高空扔下去。
晃晃悠悠的手机卡,一路坠地的过程,像极了她飘飘荡荡的这五年。
轻微的一声响,然后回到它最正确的位置。
你好。
谢谢。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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