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既然已经走了这么远了》

(第2页)

昨夜定是喝多了。

老余头这么想着,用手抚着额,希望疼痛略息片刻。

长篙轻点,水波款款分开,阳光都明媚得耀人,像新酿的爽口春酒,香甜却刺口。

老余头唱着歌,惊吓了黄雀与水鸟。

转过一个弯,便是渡口了。

老余头听见岸边几声笑。

“老头儿,好大的兴致。”

老余头侧眼看,董朝和薛巴两位差人叉着腰立在岸边,正朝他招手。

“来来来,快载我们过河。”

“老夫我心里忒煞乐,不接大人们过小河。”

老余信口哼了句,对面差人大笑。

“来来来,不载我们过河时,可看到这手铐脚镣,把你锁进牢去,每日在你面前喝酒,馋死你老儿。”

老余头大笑着把船靠岸,两名差人上了船,看着老余头笑:

“你那帮手,难道又拉稀了?早也拉,晚也拉,直拉破了肚子才罢。”

“那倒不然,我这是给他接媳妇去。”

老余头满面春风的说。

“怎么个媳妇?你个老儿自己没媳妇,还为人接。”

“原来那小孩儿,不叫张三狗,”

老余头说,“真名叫做子衡。

出门在外,折了本钱,没法回家。

这不是,他家里寻到此处来了。”

二位差人听了,略一怔。

董朝向薛巴丢了个眼色。

“子衡,这少年,莫不是横塘人氏?”

“正是正是。”

老余头警惕的看着他们,“你们也是横塘人?我却听不出你们的口音。”

“哈哈哈哈,横塘那里多产蘅芜,起名字多半是找衡这个字,我们也是瞎猜。”

董朝说,“那少年可还住在你那茅屋里拉稀?”

“正是呢。

靠岸了,您二位,小心些。”

子衡开始感受到等待的痛苦。

柴扉闭着,他翻几页话本,念了几句酸词俗调,喝了两碗苦茶,站起又坐下。

习惯性的摸鬓边,才想起桃花不在了。

老余头没铜镜,照不得相貌,又不知自己憔悴伤损成怎样了。

正猫揪尾巴一般乱转,听到两个人踏叶而来的沙沙声。

有人叩柴扉。

“娘子?”

他喊了一声。

外面了无应声,只是又拍了拍柴扉。

“娘子?”

子衡走到柴扉前,将门开了。

阳光刺目,耀得他一时无法睁眼。

没等他看清,手腕上已经被重重的压了一下。

急抬头看,董朝、薛巴的笑脸还未看清,他们身上的公人服已灼伤了子衡的眼。

“好小子。

逃营而出,躲得倒好!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董朝说。


(第2页)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