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曦心慌,不能告诉她自己是装哑的。
“浅儿姐姐,我是吃了于大夫给的药。”
这确实有些合理。
浅儿半信半疑地上前拉着沐曦:“沐曦妹妹,你不会将我和嬷嬷的话告诉主子吧?”
“什么话?”
沐曦错愣着。
浅儿又顿住了,难不成这个哑巴之前没听见她和周嬷嬷的对话?
想到这里,她眼带笑意的打量着沐曦,只见她面红耳赤的,像是遇到什么大事儿,逃跑过来似的。
沐曦故作镇定,眼睛回馈着浅儿:“浅儿姐姐为何这么看着我,是有什么事要与我交代吗?”
沐曦低头瞥见浅儿怀里红布包着的东西,疑惑道:“浅儿姐姐,你这是买的什么呀?”
“没什么。”
浅儿连忙将怀里的东西往衣里塞。
浅儿看着沐曦看她的眼神实在让她心虚,不等沐曦再说话,她便抱着那东西急匆匆跑回营帐,像是做贼似的。
眼见着人走远了,沐曦才撑着身子松了口气,正欲离开,就看见地上有一包东西,眼探着四周没有人,就一把将东西捡起来,往营帐里去。
到了营帐,沐曦就顾不上别的,立即缩在角落的草堆里。
前些日子为了以防被发现,她干脆把被子搬到于大夫说的帐篷里去,因为这里平日很少有人过来,所以让沐曦很是心安。
坐下没多久,她身子就开始吃痛,疼痛由腹部一直向下,她也不敢声张,硬捱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好,实在难受她就去偷了一碗第一日来军营,于大夫让阿四盛给她的汤药。
一碗汤药下肚,沐曦卷成一团,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或许是药效的原因,又可能是疼得厉害,竟让她仿佛回到了在花楼里受折磨的日子。
那时她才三岁,她从小被养在婶婶家,后来婶婶的丈夫好赌,为了还钱,婶婶两夫妻直接将她卖进绣坊,后来绣坊又将她卖到花楼,那时她才八岁。
她依稀记得,那天她是和五个姑娘一同进了花楼的,这几个姑娘中,有一个年长的女子告诉她们,身为人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宁死也容不得自己被玷污。
沐曦当时并不知道什么“守身如玉”
,其实那会儿,是她觉得自己并没有任何的能力去反驳和对抗。
人就是这样,当你渺小的时候,就只能任人拿捏。
她记得,那个年长的女子到花楼的第一夜,就和其他几个姑娘一起反抗妈妈,结果不想而知。
几个姑娘被打得半死不活地扔进柴房,可能是花楼妈妈为了警示新来的所有姑娘,所以连同沐曦在内的姑娘们,当天就也挨了一顿毒打。
正值寒冬腊月,房外大雪纷飞,刺骨的寒风凛冽地吹进柴房。
又冷又饿,甚至到后半夜都不知道是冷还是痛了。
那时沐曦也是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她想活,吊着一口气熬了几天。
硬撑过了最艰难的冬日,一共六个姑娘,只有沐曦和那个年长的女子活了下来。
不知因为什么,后来那个女子也没再反抗,反而越加努力,甚至到了后面,她还成为了花楼的花魁,成为江州城最有名的花魁的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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