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
笑道:“你先将地图交了出来再说!”
我伸手入长裤的密袋之内,将尼龙袋取了出来,交给了“死神”
,“死神”
接过来,才一看之下,面色立时为之一变!
“死神”
的面色,在陡然之间,变得如此之难看,令我也感到莫名其妙,我连忙仔细向他所拿着的尼龙袋一看,连我自己,也不禁为之骇然!
本来,那尼龙袋之内,还有油纸包着地图,但是此际,却换了红纸。
尚未及待我弄明白是怎样一回事,“死神”
面色,更是盛怒,抛开了尼龙袋,抽出那红纸来,我只瞧见那红纸之上,有几行字写着,“死神”
看了一眼,突然“哈哈”
大笑起来。
“死神”
喜怒无常,更令得我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只听得他道:“卫先生,你终朝打雁,却叫雁啄了眼去哩!”
我连忙道:“你这话是什么意
“死神”
将那一叠红纸,向我抛了过来,我接在手中一看,也不禁呆了。
只见那红纸上写着两行字,道:“放得巧妙,难避我目,信手取来,且买三日之醉,勿怪!
勿怪!”
下面并没有署名,却画着一个七只手的人,我呆了半晌,陡然之际,想起在码头时,从木箱中歪斜走出,在我身上撞了一下的那个醉汉来。
我一想起了那个醉汉,不由得“霍”
地站起,顿足失声道:“神偷钱七手!”
“死神”
笑声不绝,回头向唐氏三杰道:“快去找钱七手,问他要多少钱!”
我又颓然地倒在沙发上,江湖之上,卧虎藏龙,能人之多,确是不可想像,我不但败在“死神”
的手中!
而藏得那么妥贴,自以为万元一失的地图,被人以空空妙手偷去,却还一点不知!
其实,如果我肯细心一点的话,应该想到那醉汉向我的一撞,并不是无缘无故的。
但是当时,我怎能想得到名驰大江南北,窃术已到六十三铃的神钱七手,也会在新加坡?
钱七手的名字,我相信如果曾经在京、沪一带,吃过扒手饭的朋友,一定没有一个人不知道的(这一类朋友,有一些还在活动,有一些已经“退休”
了)。
他是自从前清雍正年间,汉口扒手的大龙头,孟阿三之后的唯一扒手天才。
孟阿三的程度,据说达到六十六铃!
我不得不解释一下,所谓“铃”
,类似日本柔道的“段”
,是判别一个扒手功夫高低的准绳,其来源是这样的:扒手在初学扒窃艺术的时候——扒窃是一种艺术,不但要心细、胆大、眼明、手快,而更主要的还是要巧妙地转移人家的注意力,绝不是简单的事——是先向一个木头人下手的。
这个木头人全身的关节,和活人一样,是活动的,木头人挂在半空,穿着和常人一样的衣服,在木头人上挂着铜铃,从一枚铃起,一直挂到六十三枚铃,而伸手在木头人的衣服内取物,没有一只铃会相碰而出声,这种程度,便是“六十三铃。”
一般的扒手,能有五铃、六铃的程度,已然是十分了起的了。
我自己因为兴越问题,曾经在十七八岁的时候,练过一个时期,不过到七铃为止,便再无进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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