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嵇也不多说多问,就坐着看报,不紧不慢。
拿着报纸,字从眼前淌下去,卢嵇脑子里想的全是——今天白天他实在太轻浮了啊!
虽然他在外也装轻浮装惯了,可是明明就跟江水眠差辈似的,忽然就提出说让她进门当姨太太的事儿,也太荒唐了。
他当年还说过一定将她养大,送她出去读书,花血本给她当嫁妆。
这回得了,嫁妆钱真是省了,嫁到他自己家里来了。
而且,江水眠还真就这么同意了!
她就是傻!
是不是别人跟她这么说,她也会傻呵呵点头?!
往后怎么办,真就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他到底又该怎么做?
没过多久,就听见脚步声冲进楼内,到了饭厅门外,才放慢了脚步。
轻巧的脚步声拘束的走进来,鲁妈站在隔门外笑:“江小姐来了。”
江水眠坐到对面,小厨房的人开始往里端饭菜,卢嵇这才放下报纸。
自家吃饭,也不会有人在旁边站着看,鲁妈在外间有小桌,她也去吃了,屋里如平时一样退的一干二净。
卢嵇想了好久,觉得自己应该装出一点威严来,毕竟要跟她说些事情,如果她意识不到重要性,往外头乱说就不好了。
他抬起眼打量江水眠的时候,她也捧着饭碗,眼睛越过碗沿偷偷摸摸的看她,四目相对,卢嵇心底一颤,江水眠眉毛一抖。
她立刻收回目光,两只白瓷似的手抱着碗,跟饭粒大眼瞪小眼。
卢嵇看见她十根手指上,相当潦草——可以说是气死人的涂着那红色的美指油。
指甲旁边的皮肤上都有美指油,涂的凹凸不平,还有一些有没干之前被蹭掉的痕迹。
他心底乱起来。
卢嵇觉得自己让人去买美指油的行为就挺可笑的。
美指油很不配她。
江水眠是个粗枝大叶的性子,她又练武多年,是个小侠女,怎么会涂这些玩意儿。
可看她用了,卢嵇又觉得她居然到了爱美的年纪。
那个小丫头也开始希望自己变漂亮了?是不是下一步就会喜欢漂亮衣裳,喜欢注意别人,考虑什么时候嫁人了?
跟宋良阁的放养不一样,他面上嬉皮笑脸的对她,实则怀抱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忧虑。
卢嵇把这种心情自顾自比作“青春期女儿的父亲”
,以至于忘了白天谈话后,江水眠马上就算是嫁给他了。
这种落差,显然两个人都不能适应。
卢嵇心里乱,放下饭碗,声音重了一点。
江水眠立时像个受惊的兔子似的抬起头来,端着饭碗不知道是不是她也该放下。
这几年,她对外装天真的功夫早已炉火纯青。
卢嵇也惯常是表面功夫了得,笑道:“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虐待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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