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则 梁武帝问达摩-《禅是一枝花的歌词》

(第1页)

举:梁武帝问达摩大师:“如何是圣谛第一义?”

摩云:“廓然无圣。”

上问:“朕建寺斋僧有何功德?”

摩云:“无功德。”

帝曰:“对朕者谁?”

摩云:“不识。”

帝不契,达摩遂渡江至魏。

却说达摩西来,这就是多此一举,无端端的惹是生非。

但文明的历史就是多事多出来的。

这层道理达摩还不及中国人更懂得。

其实达摩答梁武帝的三问也只是讲的佛法的本体,并没有触及禅僧的所谓机。

又,达摩因为梁武帝听了不合意,遂渡江至魏,这亦原是不算为奇特。

而随后是中国的高僧宝志对答梁武帝的几句话,才把达摩的这三答一走变成千古的不寻常了。

达摩去后宝志入见,与梁武帝说了,帝悔,遂遣使者去请。

志云:“莫道陛下发使去取,阖国人去,他亦不回。”

如此,达摩的去,遂成了历史上的机,一失难追了。

而如此,就连前三句也被带起,成为是动的了。

“廓然无圣”

是初机混茫,万物尚未然。

对朕者“不识”

是初机相接,未有名字。

“建寺斋僧无功德”

是机机不连续。

凡此盖非达摩始意所及。

《水浒传》里梢公张横的歌声:

昨夜华光来趁我,临行夺下一金砖。

宝志是把达摩的草鞋都夺下来了。

其实祖师此外亦无甚值钱之物。

达摩只以不拘经典佛像,对于当时南梁北魏皆重色相庄严、胜论第一之辈,独标简要,故为禅宗所祖。

宝志之后是雪窦的颂和圜悟的注好。

把两人的话合起来看,是说:圣谛不过是箭迹,人家箭已射过新罗国去了,你还在这里问迹?“对朕者谁?”

是像张骞的乘槎到了银河见一女子,亦不知是织女,而等后年问了严君平知道是织女,他已不能再来了。

但这一对面,世上已千年,所以注云:“脚跟下草已数丈。”

而达摩去了,这里有志气亦何必追?虽然相忆,岂不闻江山代代出英才?

雪窦禅师顾视左右云:“这里还有祖师吗?”

自云:“有,唤来与老僧洗脚!”

这不就像佛经说的,盲龟浮木难再相逢,机是花发今年枝,而且好人好事必定是与我有干系的。


(第1页)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