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袖回头望过去,惊讶道:“夏儿,你怎么起来了?”
温仲夏站在走廊上,一身月白色袄裙,乌发散落肩头,未施粉黛,身形清瘦却高挑。
一个五六岁的男娃娃紧挨着她的腿,灰色棉衣裹的像个小粽子。
温仲夏抬脚走向门口,温孟冬抓着她的裙摆,迈着小碎步跟着。
“温家小娘子,你说三天后就能交上,莫不是诓我?”
杨氏上下打量温仲夏,上次见她还是刚入住的时候。
这娘子模样是一等一的好,通身的气派一瞅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也不知道是哪家姑娘家道中落,沦落至此。
“说到做到,到时我亲自给大娘送去。”
断断续续病了一个多月,温仲夏的声音显得气虚不足,但眼神清澈坚定。
徐袖忙说:“夏儿,我们上哪儿弄那么多……”
温仲夏递给嫂子一个安抚的眼神,徐袖滚到舌尖的话便又咽了回去。
杨氏不在乎她们怎么去筹钱,想了想便道:“行,再给你们三天,谁让我这人向来心善呢。
但三天后如果还交不上,别怪我不讲情面,我真的会赶人。”
温仲夏颔首:“大娘放心。”
徐袖满脸愁容。
杨氏晃了晃算盘珠子,招呼丫鬟踏入寒风中,继续去下一家收租。
温仲夏望着杨氏渐渐远去的背影,暗自叹气,她怎么就没穿成个包租婆呢?
哪怕小门小户也无所谓,偏偏倒霉地穿成刚刚被贬的礼部尚书之女。
这个国家叫大宋,都城也是东京汴梁,不过和历史中那个两宋不一样,这是个大一统王朝。
原主的父亲温旬几个月前被弹劾降罪,原因很简单,在皇位争夺战中站错了队。
皇权争斗从来都是腥风血雨,温旬身处尚书的高位,尽管他本不想搅和,也没法独善其身。
不幸中有万幸,朝廷向来重文,除非通敌叛国,一般不杀士大夫。
新帝登基后,温旬被随便安了个罪名,一下子从二品礼部尚书被贬到千里之外的岭南宾州当个从八品的团练副使,是个没有任何实权的散官。
长子温季春受到牵连,一同被贬。
温旬发妻因病早亡,家中人口简单,除了长子,还有一女一子以大儿媳。
原本他们三人应该跟着一起到岭南去,但原主受不了打击病倒了。
此去千里之遥,宾州又是蛮荒之地,温旬担心次女身体太弱,幼子才六岁,不说到岭南,路上的颠簸可能就熬不住。
于是只好让他们留在京城,儿媳也留下照顾。
温旬是从外地一路做到京官的,为官清廉,在京城并无亲族。
温宅被朝廷收回,姑嫂三人无处可去,一开始投奔客栈。
东京的客栈不便宜,哪怕三人只要一间房,连吃带住一天都要六七十文。
尽管温旬把身上仅剩的钱全部留了下来,他们也无法应付如此高的花销,于是只好离开客栈去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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