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将派逊斯和在剧院广场上遇难的人一同下葬。
炎夏的闷热。
我们将身穿部委黑制服的遗体护送到墓地。
鲜花是维特斯摘来的。
我致了悼词。
我强调了派逊斯的忠诚,尽管他性格温和内向,但他是这一事件的杰出斗士。
也许我对精神保卫局的措辞太过激烈,我看到奥勃良在灵堂里不满地揺头。
葬礼之后,他走到我跟前,一脸厌恶地对我说:“如果你再发表一次这样的讲话,史密斯,你会让以后所有类似的仪式难以进行。
而我们想要下葬的人还有很多。”
我们将派逊斯的遗孀和孩子们从海格特墓地送回家。
去年作为哈卡伊儿童团积极分子举报了父亲的小女儿,现在满脸憎恨地盯着在墓地大门口站岗的精保局警察。
我非常同情这个可怜的孩子,在此之前,她跟成千上万与她同龄的孩子一样被禁止成为孩子,现在,她却在父亲死后出于内心的自责,瞬间变成了成年人。
后来,我们在派逊斯家的厨房里坐了很久。
派逊斯夫人惶然无措地问:“说啊,你们想做什么?你们的命运将跟我可怜的先生一样!我当时求了他多少回,千万不要卷入政治!现在,本可以稍微安生地过几天日子。
我们已经经受了那么多折磨!”
我为这件事感到一点内疚。
我理解这位编辑同事的最后决定,也理解他的致命恐惧。
的确,是我们点起的运动之火,并从去年春天开始火上流油,我们却在火灾中幸存下来。
莫非这把火根本就不是我们点的?莫非我们并没有创造历史,只是充当了权力魔鬼手中的玩偶?谁知道呢?有一点是肯定的——莫非派逊斯说的是对的?——“上了这驾马车就不可能再下去。”
“唉,上帝啊,”
派逊斯夫人惊惧地叹息,“你们想吃点什么?”
我撤谎说,我一点不饿。
但是派逊斯夫人已经决定留我在家里吃饭。
“还有昨天剩下的果酱面包。
本来是我先生的早点。
现在反正他也吃不了了。”
她说,随后将两片风干了的面包片和一小盒暗红色的胜利牌果酱递到我眼前。
我不敢谢绝。
虽然我恶心得肠胃痉李,但还是吃了派逊斯留下的可以消化的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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