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艾拉乌尤兔
她是个善舞的女子,一曲红绡不知数,却无人见过她轻纱后的面庞。
他是众多被她的舞姿折服的男人之一,他猜,她的曼妙——对于她的容颜来说,只不过是一种衬托而已。
他便每晚驻足曼舞阁,陶醉在她的秋波里,沉浸于她的柔美中,无法自拔。
她亦注意到这个飒爽俊秀的男子,每一曲终后,都偷偷欣赏他凝视的眼眸。
他想,我要做第一个摘下她面纱的男人,或丑或美,我都要与她在一起。
他的执着,他的情意,终换来了女子的相随与共。
那晚,他并没有摘下她的面纱。
他说,我们隐居起来好吗?你的舞只我一人赏,你的美只为我一人绽。
数日后打点好行李,他偶然看见她百般欢喜地放在妆奁里的,是一只上上签。
清晨出发,他们定居在青竹树影间。
他诧异,那面纱后掩着的,竟是这般惊艳的容颜。
相爱三载,他说,我想带你回去看看。
准备就绪,她想拢起多年前的轻纱。
他拦下,他说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妻。
翌日,他们回到了曼舞阁。
新人迭出,客不常换。
他向朋友介绍,他的妻,便是当年的蒙纱女子。
可别人嫌弃的眼光却抑制住了他骄傲的语气。
“竟然是如此面目,啧啧。”
他听见有人窃窃私语。
“难看死了,难怪当年蒙纱呢。”
“小少爷好眼光啊,哈哈。”
几个人跟着哄笑起来。
他回头看看自己的妻,依旧惊艳绝伦,亦没有慌张的神色。
不出两日,全镇都知道,他的妻奇丑无比而他浑然不知。
各种流言传入他的耳中,有人说他眼睛害过病,有人说她施了妖法,迷了他的心智。
他想起她收藏于妆奁中的上上签。
也许让他把她当作天仙,就是她的愿。
为什么?为什么!
他在夜里悄悄起了身,凝视她最后一眼,走得不知不觉。
多年后,他出现在异地舞阁,脸上的胡茬却让他更俊朗了几分。
轻歌淡出,妍态撩人,转身之际,他竟看到她惊艳依旧的容颜。
台下絮絮的称赞加重了他的不解。
舞未终,她看见他灼热的目光里夹杂着强烈的疑惑。
曲已尽,她嫣然一笑,像是对他,又像是对所有人。
场内沸腾起来,称赞声不绝于耳。
她轻盈地舞下了台,没有再留恋他一眼。
她想,佛啊,我那年的愿,已然随他对我的情一起破灭了吧。
那年,她对佛说:“请让我的美,为他一人绽。”
只不过,她不知道,多年前离开她的那晚,他只身去了寺院。
“请还她真实的样子。
情若真切,定再续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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